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田有为看了看来电人,额角的汗珠缓缓的流了下来,却没有第一时间接通,而是将手机放在了桌子上,平日里从不在房间里抽烟的他,手哆嗦着掏出了一根烟,颤颤巍巍的几次才点着,,而后又拿起了电话,接通,沙哑的问道:
“有什么消息了吗。”
电话另一端的声音有些嘈杂,在田有为妻子的位置上听不真切,但却见只是几句话的功夫,丈夫就变了脸色,快步远离了妻子,走到了房间的角落里轻声讲着电话,这个饱经风霜的男人,眼角终于还是划下了两行泪水。
......
show time酒吧里的一行人,七点前后才刚到办公室换衣服,服务员在酒吧内打扫卫生,正常六点左右是要由内保的老大开小会的,不过大鹏说几人根本不用吊那个老大,所谓的老大就是酒吧内保的头头,他手底下这帮人跟酒吧的服务员啊,经理啊,店长啊什么的都是两个体系,大老板直接管理内保的“老大”,工资也结给老大,再由老大借给下面的一众内保,平时只接受老大和大老板的命令,也要给经理面子,至于剩下的店长服务员什么的根本不用吊,不过大嘴巴的大鹏说,小黄毛刚来的时候头几天都还准时报道,后来有一天迟到了很久,老大就气冲冲的来问话,小黄毛先给这个老大怼了一沓钱,具体是多少不知道,但估摸着怎么也得比这老大半年的工资多,之后又在老大惊讶的目光之中拨了个电话,直接拍在他脸上,据说那边的人一说话,平时还蛮威严的老大立马成了孙子,说了几句话从此对小黄毛敬若神人,别说是迟到了,就是在场子里随地大小便都不敢说什么,听这话小黄毛的新女友娇笑不停,黄毛则被气的脸都绿了,一顿用眼角瞟大鹏,一边还转过头陪着女朋友傻笑。
几人都换上了酒吧提供的工作服,材质显得有些廉价但做工还算不错的黑色西服,大鹏穿最大码的,不得不说人靠衣装,光头的大鹏穿上这身衣服,再带上自己在路边几十块买的墨镜还蛮有那种保镖打手似的范儿,王东亮身材匀称,穿上西装还算得体,显得文静了些,戴着眼镜像个坐办公室的小白领,但不得不说小黄毛的确很是衣服架子,一身廉价西装穿上身,原本有一种痞痞的帅的他竟像个锋芒毕露的霸道总裁,当然,前提是不能看他那一头黄毛,也不能笑,这小子那贱兮兮的嘴脸一露出来就破了相,换衣服时还特意光着膀子露出一身腱子肉去全场唯一的女性面前秀了半天,一脸女流氓样子的丁一文说到底是个学生,哪架得住进能装逼退能装嫩的真流氓,羞红着脸说出去透透气,最后王征南也找出一件合身的衣服,但毕竟他身材消瘦,穿均码的衣服有些空荡荡的,撑不起来,本来长得就不帅气,再加上面无表情有些木楞的扑克脸,一身造型就难免给人一种不太善言辞的三流推销员似的感觉,不过这衣服吗,本来就是充个场面,本来就是一个小内保,谁会注意他的脸呢,衣服虽然不怎么样,但王征南却显得心情还不错,站在镜子前前前后后照了几遍。
外面还有十几个同行,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不过跟王征南一行的这几人显然跟那些人和不太来,外面的几人都跟大鹏点了个头,估计着这大鹏在这一片还是有些资历的,不过王东亮和小黄毛似是有些不受待见,连带着新来的王征南也根本没人搭理。
从那几人身边过去,小黄毛出去找女朋友,小黄毛一出门,大鹏又咧着嘴趴到他肩上小声嘿嘿笑着说:“那几个小子啊,还是嫩,知道黄毛家有钱,但是不知道到底多有钱,我也听到点小道消息,那帮小子要是清楚,也就不是现在这逼样了,估计啊,个个都得跑过来跪舔。”
王征南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说话的功夫,几人就到了酒吧大厅,还没到酒吧营业的时间,平时人满为患的酒吧,只有并不算密集的一些散台,还没营业,几人也就随意坐了下来。
......
1993年,浑江市附近的一座小村庄。
夜半,大雨,一位头发全白,佝偻着腰,样子有八十岁往上的老人拉着两个孩子在大雨中颤颤巍巍的前进着,说是老人拉着两个孩子,其实并不恰当,该说是一个大一些差不多有十岁左右的孩子,一只手搀扶着老人,另一只手拉着一个走路都费劲,只是刚刚脱离了婴儿范畴的孩子,大孩子的脸上满是坚毅,顶着风雨,扛着全家的压力,依旧挺直着身子,一家人在大雨中艰难地前行着。
忽然间,最小的孩子伸出稚嫩可爱的小手指着前方的不远处啊啊的叫着,一家人也都抬起了头,他们看到,不远处,似是有光。于是都不由放慢了脚步,在那个年代,车还是稀罕玩意儿,再说这泥泞的地,有哪里开得进车来,要说不是车,难道还会有人在这大雨天冒着风雨,半夜里打着手电筒进山?
待到那光走近了,几人才看得分明,哪里有光,分明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僧人,足有一米九十的身高,穿着一身袈裟,袈裟上竟然纹着一只只五爪金龙,袈裟上明明也有点点滴滴的水迹,但却总让人觉得似是雨水也避开了他,在大雨中不打伞,非但没成了落汤鸡,反而更显风流,一身的仙佛气,脸上的神情,庙宇里菩萨般的慈悲中又透着一丝丝倨傲,最令人称奇的是,远看这人身上竟似散发着金光,可若是仔细定睛看去,又发现根本没什么金光,只是这人好像在黑夜里也看的如同白天一般分明,而这处处都透着怪异的僧人,此时就单手立掌驻足在了三人身前。
“希军长。久仰大名了。”高大僧人微微躬身道。
“大师说笑了。”老人脸色变了变,张口一嘴浓重的东北口音说道:“老头子姓王,就是个农民,还军长,连枪都没摸过哩。”
高大僧人只是笑了笑,依旧站在三人身前,不说话。
“大师,找老头子我有什么事吗。“老人赔笑着说道:”对了,还没请教大师是哪位呢。”
高大僧人的目光在大些的孩子身上转了又转,张口道:“和尚我俗名李龙佛,来是要收这孩子为徒。”
张口不提法号报俗名的和尚,真是听也没听过,不过当听到僧人的名字时,老人那满是皱纹如沟壑纵横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骇的神色,接着口中喊着:“好啊,好啊。”,膝盖一弯,纳头便拜,在大雨中泥泞的土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额头上沾满泥土,李龙佛也没有上前搀扶老人的意思,直到老人抬头,他对眼前僧人却不再称大师,改称先生。老人沉声说道:“先生义举早就有所耳闻,旁人拜您是迷信鬼神之说,我拜您,是拜您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于国大功,老头子无以为报。”
听老人的话,高大僧人也正色了,似乎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总是在胡老头的评书段子里担任主角的人,连忙上前扶起老人,说道:“若为此事,您无需多礼,希军长无愧国家,无愧兄弟,无愧百姓,是真正的国之栋梁,雨大的很,多的不说,和尚我是为了收徒而来。”
老人直起身看僧人:“大的,还是小的。”
僧人神色有些黯然,“大的。”
“好啊,好啊。”老人听了这两个字,说话竟有些颤抖:“这些年这孩子跟我吃了好多苦啊,他本该是享尽世间荣华啊,今日先生您收他为徒,我算是不愧对我那兄弟了。”
僧人低头沉默半晌,才说道:“若是有机会,希军长一生慷慨之事,我都会把福报报给你这小孙子,不过可惜和尚我时日无多了,但来时老胡说了,给这大孩子的福报,最后也都有您这小孙子一份,子孙之事您无需挂念。”
老人听这话终于也是老泪纵横,抬起同样湿漉漉的袖子擦了擦眼睛。“什么福报不福报啊,兄弟情深就好,兄弟情深就好。”
僧人闻言不再说话,轻轻地搀起老人,另一只手拉起大孩子,小一些的孩子不怕生,颤颤悠悠的向高大僧人伸出一双小手,僧人轻轻松开二人,让男孩骑在自己的脖颈上,又重新拉起老人和孩子。
老人的小孙子好奇的在僧人的光头上摸了又摸。
老人呵斥道:“别闹!”
僧人却嘿嘿一笑。
随着僧人的这轻轻一笑,天上的雨由大转小,再慢慢停下,东北夏天的三点,天边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几人却不知道,坐在这位的脖颈上,是连僧人那位名叫李凤城的儿子都不曾有过的待遇。
三日后,老人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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